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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会流泪

五一小长假,堂弟的儿子结婚请酒。

一大早,我和三弟就往老家赶。年迈的小婶婶柱着拐杖,在儿子的搀扶下也来喝喜酒了。

见到小婶婶的一刹那,时间仿佛静止在小叔叔的身上。

叔叔是个苦命人。解放前夕,揭不开锅的爷爷奶奶,为了换几担粮食糊口,忍痛割爱把年幼的小叔叔给卖了。卖的那天,小叔叔生死不肯离家,伤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还在我的耳边响起。

解放以后,小叔叔的养父母被划为富农,生活一直不好过。改革开放以后,日子有了起色,年过六十的叔叔又患上了胃病,医院检查出来时,已是胃癌晚期。

俗话说,娘亲舅大,爷亲叔大。我们兄弟与小叔叔的感情一直不错,每年春节都要坐渡船去抚河对岸的小叔叔家拜年。参加工作以后我离开了老家,小叔叔在农闲时分也会抽空来看看我们一家。

小叔生病以后,知道自己在世的时问不长,一直采取保守治疗。在发病五六年以后,终究赖可不了病魔,撒手西去。

岁月无情。叔叔离世多年,接着又是父亲离去。父亲一辈兄弟四人,如今只剩下了妈妈和婶婶两位老人。

生老病死本是人生的自然规律,可是,当生死离别发生在自己亲人的身上,心里一时还是难以接受。

酒宴散去,婶婶拄着拐杖,在儿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。婶婶说,侄孙结婚是一定要来的,就是爬都要爬过来。

看看她柱着拐杖,弱不禁风的身躯,听着她充满亲情而又坚定的话语,泪水禁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。我极力控制住自己,多大的人了,决不能让泪水溢出。

婶婶的话语,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亲情,是血浓于水的亲情。我紧紧地握住婶婶枯树般的小手,把她搀扶到车上。

弟弟开着汽车缓缓地向前滑行,婶婶把枯瘦的小手伸向窗外,不停地摇摆着向我们告别。

看着她远去的背影,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。

人之行,莫大于孝。婶婶说得不错,儿子是最孝顺的。

小叔叔离世以后,弟弟与妻子就离婚了。一个男人带着儿子,既当爹又当妈,每天要去三十里外的县城工作,晚上还得赶回家里照顾长年患病卧床的母亲,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。可他硬是一个人把躺在病床上的母亲,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

鸦有反哺之义,羊有跪乳之恩。何况人乎。唯有孝顺,才是人类可持续的爱。

小辈们渐渐的长大成人,然后结婚成家,生儿育女,至亲的长辈们,却一个又一个的离我们而去。

人类就这样不断的循环往复,繁衍后代,难道这就是美好的人生?

假如还有来世,真的不希望重新来到这个爱与痛相互交织的世上。每一个长辈的离去,都是一次灵与肉的考验。

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。面对聚与散、生与死,我已不再年少。我不哭,我只会流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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